第十六章 接触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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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在半睡半醒中睁开眼，她的身体却仿佛断线的木偶，不接受自己控制，可挪动的仅有眼睛。

朦朦胧胧中，她惊讶地发觉自己床边站着一个陌生人，穿着纯白色的圣洁礼装慈祥女性，不同于教堂中世俗的教士与祭司，塔露拉从对方身上只感觉到了最纯正的信仰力量。

对方默不作声，即便发觉塔露拉苏醒，依旧站在床边，没有其他动作。

【“她是谁”】

吃力地微微抬头，塔露拉看清了床边站着的陌生人面孔。粗看起来对方只比自己稍微年长几岁，其黑白相间的长发包裹头巾之中，留下几簇暴露在外，白色部分已经失去色彩，黑色部分却保存着鲜亮的色泽。陌生女性微眯着双眼，看不清眼瞳的具体色泽，完美微笑挂在其脸上，分不清真假善恶。整体给塔露拉带来慈祥错觉的同时，又让她觉得对方充满诡异意味，她看到的陌生女性身上还有多处呈现着不协调。

【“她想做什么？”】

言语与行动受限，处于类似鬼压床的状态，塔露拉只能微微转动头部，与床边的陌生人对视，除此以外别无办法。意识清醒，但身体还在午睡中。

一个大活人闯过府邸内佣人与护卫的巡逻，来到了自己床边，如果对方是行凶的刺客，现在就算是塔露拉的弥留时间了。

“不必害怕，不必恐慌。有趣的孩子，我只是一位过路的旅行者，听闻你继承家业的喜事前来道贺。请原谅我挑选你休息的时候闯进你的卧室，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好奇而已。”女性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辨识程度接近府邸里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佣，但她的脸上没有皱纹，裸露的手背肌肤同样接近年轻少女的红润色泽。

陌生女性的自述丝毫没有减弱塔露拉的恐慌，但凡能开口说话，她就能第一时间大声呼喊，吸引外面走动的佣人和护卫进来。

“我们这是第一次直接见面，为了避免外界因素，我使用法术让你处在了现在的催眠状态。如果我想害你，你根本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更换一颗心脏就能续命的契机。”陌生女性说道这里，加重尾句的音调，单手隔着塔露拉的军装在上面比划了一个穿刺动作。“我不清楚具体经过，但从残留的疤痕看，应该是这样吧？你被人从背后一刀捅穿胸膛，心脏在利刃的穿刺中破损，并且受到了附带的法术损伤，导致不得不由他人动手术一般临时给你换上一枚心脏。”

女性嘴角不改微笑，配合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塔露拉愈发觉得处境诡异，噩梦也不过是目前的程度。

“看你的眼神，的确如此？等等，你不会还没发觉自己的心脏被替换了吧？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没关注留意……啧、啧、黑蛇对你的培养看来不够完善啊。”陌生女性收回手，保持先前的姿势，摇了摇头，并不满意塔露拉的反应。

听闻“黑蛇”一词，塔露拉预图挣扎的反应强烈了几分，在她过去的接触中，只有少部分历史悠久的乌萨斯老贵族会这样称呼科西切。站在床边的陌生女性塔露拉虽未曾见过，但与科西切认识这点毋庸置疑，真实年龄也不只是脸孔呈现的那样。

“我说了，别害怕。你们乌萨斯的事情，我作为外人只是一介旁观者，真的只是碰巧过路，来看看这里的变化。差点忘了，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初次见面，塔露拉。我的名字是伊波娅，来自拉特兰地区，研究神秘学与宗教。”

自称“伊波娅”的女性依旧持续着限制塔露拉身体的法术，看不到施法动作或填充源石的法杖，但塔露拉可以反向感觉到源头正是面前的陌生女性。

“你不该杀了你的养父。他不是什么好人，那副身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但提前结束那具身躯的生命，对你坏处大于好处。至少你本不用提前接手公爵爵位和这片领区，直面多方贵族势力的眼红。”

塔露拉全程只能听着床边的女性说话，连续眨眼都有些费劲，全身受到法术催眠限制，这种感觉比过去听科西切唠叨还让她难受。

“孩子，你的耐性不够，经验不足，处事直来直去。你到现在都还想着挣扎摆脱我的法术。面对远远超出你认知的神秘，你可以表面顺从，心里尝试归化理解，寻找破解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样单纯地挣扎。我有些理解你为何会杀死黑蛇了。你太可爱了。”

女性的笑声说不上是嘲笑还是单纯觉得黑蛇被杀有趣，爱笑或许是她的性格，无论他人的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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