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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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坠落于地，尹灯却与商歌拥在一起。

是的，商歌化去人身，正见到了消弭了身形却仍留着魂魄的尹灯。

灵魂，哪里是肉眼凡胎能看见的？

“夫君……你不走，好吗？就像我一样……”商歌怔怔地望着尹灯几近透明地魂魄，竟有些语无伦次，声音颤抖着，却哭不出来。

尹灯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你那么好运，况且……我的确是不想待了。倒不如，干干脆脆地忘了这一世，下辈子逍遥去。”他的确是没有办法凝魂于器物之上了，而他，索性也就走了。

他能看见商歌了，这会，他面上笑容清浅，落在商歌眼中，却令她蓦然安了哀伤之至的心。

“娘子，我已给伯父带了话，说是我们会出游一趟，叫他别担心了。”尹灯又道，“你若是想走，也没有顾虑。”商歌怔怔地望着他，他明明已经亡了，却仍然事事想的这么周到……

商歌点了点头，复又抬头时，只见一抹几乎透明的衣摆自她面前掠过，而后便再也没了踪影。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再回过神来，已在顷刻间复了人身，俯身去捡她来不及放在桌案上的纸扇。

扇子上，有些微的墨香。商歌闻到，便知是尹灯惯常用的那一种。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大敢打开。她便先将扇子握在手中，扶着窗子去往外面看去。

哪里能瞧见人？

商歌面色苍白，只强按下心中哀痛，嘴唇都快要被她咬烂了，却仍然抵死不让眼泪流下来。

“繁华京城外逢卿，一舞迷我，一梦悄生……”商歌一点一点打开扇子，声音却愈发颤抖，直到一滴泪珠打落在檀木的桌案上，她才忽然惊醒了似的，慌忙用袖拼命去拂泪珠，她不想晕开了那些墨迹……

只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到后来，她只得将扇子拿远了些看，嘴唇抿得发白，却还是强忍着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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