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惊恐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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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尔堡概念上的冬季仍未过去，自塔露拉回到府邸后，未见到持续性下雪，夜里飘雪的状况偶尔发生，就比如现在。乌萨斯的天气大多如此，且越靠近北方冬季越漫长。

白天得知自己可能被遭遇过一次的“夜枭森林”组织刺客盯上，她整夜难眠。回想起自己在霍得子爵别墅地窖外的遭遇，未能防备来自身后的一击。

这至今她回想起来心有余悸。并且连差点杀了她的人具体长什么模样，她也未曾见到。

“所以，回来那天故意制造车祸撞倒树木的夫妻是夜枭森林的刺客？感觉不像……”塔露拉借着源石能源的台灯光亮，背靠枕头回忆最近几日的过往。

虽没有可算作证据的理由，但她觉得那对乌萨斯族夫妻不大可能是传说中组织的刺客。换位思考，想要对她动手，由别人制造车祸，他们在车队减速转向时就可以动手偷袭了。以她经历过的霍得子爵灭门事件，即便夜枭森林的刺客没有艾森德护卫长说得那样神奇，也有不小概率在当时拦截下塔露拉乘坐的黑色轿车。

凭不足三辆车上10名的蛇鳞护卫，及现场可能潜伏的便衣，对方成功得手的可能性依旧也很高。但如果没打算当时就动手，那对夫妻营造车祸不反成了吸引注意的错误举动？结果而言也的确如此，5名便衣的蛇鳞预备成员事后跟了过去，失踪数日后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成了烂在垃圾处理场的尸体。

杀了5名蛇鳞二线成员的确很吓人，可塔露拉现在脑海里单独推演，站在刺客的角度思考，杀了蛇鳞成员除把自己吓到之外，带有威吓性质外，依旧没意义。换她是刺客，发觉自己被跟踪，肯定立刻逃脱。5名蛇鳞的成员跟丢后，也不会把那对夫妻太当一回事。城里的渗入间谍数不胜数，没必要杀5人炫技，失去情报层面的一次先手。

严格来说，塔露拉无法把那对夫妻的做法与最顶级的刺客划上等号。不合理，不符合逻辑，即便是她过去依照科西切的吩咐刺杀某人，也会在真正动手前，尽可能隐藏自己的意图。让猎物产生警惕心，暗杀任务就算是失败了一半，外出训练时候，护卫长艾森德提到过这个理论。

“假设他们不是……”

塔露拉思索着，感觉自己一直忽略了某个细节。她这时视线偏向床头放置的相框，借着灯光她能看清从龙门带来唯一剩下的物品——一张自己和妹妹的合照。

自自己被带离龙门，已经过了12年时间，塔露拉都快忘记自己妹妹长什么模样了，全靠床头放置的这张照片，让她在乌萨斯帝国的“家”里还能有一个幻想的寄托。

照片里留驻的影像不会变，即便过去了12年时间，相片上依旧是两个可爱的德拉克族小姑娘欢笑拥抱的留影。当年自己被科西切带走，离开龙门时才7岁，妹妹则只有6岁。现在估计和自己一样都长大了，由杀死了自己生父的仇人魏彦吾一手养大，兴许早就被灌输了一堆所谓残酷世界固守领地的规则，就像生前整天在她耳边念叨歪理的科西切一样。

两个都不是好人，都为了他们各自的理念做着无底限的事情，以符合他们心中的大国利益。塔露拉想到自己现在有些偏执，迷茫，抱有改变泰拉大陆，拯救感染者的理想，却亲手杀死了养父意义的科西切。自己也已经不再是曾经在龙门街区整天乱跑的孩子了，自己的妹妹现在又如何了？12年过去，大概也跟自己一样，整天听着那个拥有炎国皇族血统边境领主的洗脑言论，作为龙门城市未来接班人培养，不再是照片里单纯的模样。

甚至按大炎的重视婚嫁的老传统，女性18岁年纪被安排婚约也是有可能的，塔露拉记得自己的母亲就很年轻。

“晖洁，你有杀过多少人呢？那个魏彦吾肯定也会让你双手沾满鲜血，逼迫你继承他最最重视的龙门吧？我们都是他们两个的棋子罢了，我偏激一些，冲动一些，杀死了科西切，却沦落到逃不走，又被乌萨斯帝国贵族惦记性命的地步。希望你能……”

胡思乱想之余，塔露拉忽然间想起自己回府邸时，车上看到夫妻身边跟着一个14、5岁年纪的小姑娘，属于上中学的年纪。当时她没在意，只扫视了一眼车祸状况，甚至撞变形的汽车都比那家人多看了几眼。人常见，撞倒行道树变形内凹的汽车可不容易见到。

塔露拉放下手中重要的相框，思索之余她意识到了自己所忽略的细节。很奇怪，她明明看到了一家三口人，之前回忆时完全偏向夫妻两人，艾森德今天白天也总说“那对夫妻”，而详细描述车祸时的状况，艾森德也能说出夫妻两人身边跟着一个孩子。

事实是当时有三人，可自己与护卫长艾森德都像是中了什么暗示法术般，只关注夫妻两人，完全忽略了第三人——那名看起来14、5岁的乌萨斯族裔少女。

这很不可思议，但塔露拉现在仔细分析后，发现了这一离谱的忽略点。一个上中学年纪的孩子，平日也的确不值得关注，但关系到传奇暗杀组织“夜枭森林”，再离谱的假设都有可能是真的。

能让他人忽略，这不正是刺客梦寐以求的特性？

塔露拉尝试回忆当时仅瞥一眼的少女具体特征，但她无法想起更多，现在能记着当时有名少女跟在父母身后一起接受治安警察盘问就很不容易了。

“她会是来自‘夜枭森林’的专业刺客？为了杀我而来？”

其实塔露拉在今天听说霍得子爵别墅里当时动手的是最顶级刺客时，萌生了一个疑惑，自己背后被捅了一刀，当时自己可能陷入假死骗过了刺客。但面对最顶级的刺客，自己失血假死的情况肯定也会被发觉，并且就算刺客没搭理她，她也应该葬身蔓延的火海之中，而不是移动到别墅之外的雪地上被过路村民搭救。